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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暗流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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练兵场。

沈巍大马金刀坐在木凳上,看着眼前被勾画的凌乱的舆图。

屋门被推开,徐良推门而入,从怀中掏出密信递给沈巍。

沈巍打开细细看去,待看完便将密信烧干净。

“孙磊呢?”

徐良:“回盛京了,把孙有财也带走了。”

“孙有财常年留守幽州帮他把持着这边的生意,如今却调走了。盛京出事了?”

这般想着,沈巍倒是先笑了:“孙家手伸的太长了,自是有人看不下去。”

“主子,丰泽县那边?”

沈巍的目光落在舆图的一隅:“梁温,梁旭川之子?”

“是,但梁温并没有任何调查他父亲死因的迹象。”

沈巍摸着指腹的厚茧,“不调查也好,凡事也不能太过较真。”

“孙家那边盯紧点,他们可不是个安分的。”

徐良嗯了一声,又道:“主子,落定山那边最近总有不老实的人。”

“大狱里出来的能有几个老实的,镇压不了便处理干净点。”话音才落,沈巍便又道:“算了,暗道那边先停下,目前的量也够用了。”

徐良:“关外的人蠢蠢欲动,最近又抓出十几个暗探。”

沈巍:“那就查,把这幽州给我筛干净了。尤其是落定山那边,关外连年大旱,早就饿极了盯着幽州这块肥肉呢。”

“是。”徐良退下,守在门外。

练兵场地处山脚的平坦地带,每至夜浓便会起着薄雾,格外遮掩视线,尤其是夜间巡查时,故夜间巡逻的士兵安排的格外紧凑。

山间夜风寒凉,簌簌的吹打在一切东西上。

而屹立在练兵场前面的这座山起伏绵延不断,向关外延伸数百丈远,连接关内外,给了关外的暗探可乘之机。

这座山原本无名,但修筑了城墙,便被当地人唤作关山,后来代代相传,这名字便传了下来。

连着关外的关山山脚下,一支商队驻扎在此,火光灼灼,添些柴火时还有火星喷出,火上架着数十支木棍,棍上是冷硬的干粮。

最角落的帐篷里,三人围坐在一起,喝着烧开的米汤,一碗下去,只有碗底有些软糯的米粒。

“喝的一肚子水儿。”陈虎舔干净碗底的米粒,一脸无望的咬了口干巴得饼子。

“有你两口吃的就不错了。”追风将饼子泡在米汤里,觉得味道好了不少。

而他们身旁的苏瞿白则是拿着不完整的舆图,借着火光在上面勾画着。

陈虎越想越气:“这里的山盗匪寇实在是太嚣张了,沈巍是干什么吃的,也能容忍他们这般打家劫舍。”

追风明面上不说什么,心底却也气愤。

他们当时混进了商队,走至半途却被突来的山匪给劫了,为了不暴露便只能任由他们劫走十几车粮食。

好在那些山匪并非丧心病狂之徒,只是押走了粮食,没想过要他们一行人的性命。追风甚至觉得不可思议的是那些山匪还有些没泯灭的良知,给他们留下了一些干粮,不至于让他们饿死在回城的途中。

好在,他们想要的已经得手,要不然这一趟算是白来了。

“不对。”苏瞿白骤然出声。

陈虎愣愣的看他一眼:“什么不对?”

“那些山匪不对劲。”苏瞿白放下手中的舆图,收回怀中。

追风递给他一碗没动过的米汤,苏瞿白接过饮了一口,滚烫驱赶着寒冷,僵硬的骨节贴在碗壁,也松缓下来。

“怎么不对劲?”陈虎顾不上吃了,追问道。

苏瞿白想着拿日高头大马上举着刀,有条不紊进行着每一步的山匪,说道:“他们可不像是山匪,更像是训练有素的练家子。”

追风闻言,仔细回想一番,猛地看向苏瞿白:“主子。”

“嗯,就是你想的那样。”

陈虎丈二摸不着头脑,不知道他们在打什么哑迷:“什么意思?追风你给我说说呗。”

追风斜睨他一眼:“头脑简单,四肢发达。”

“嘿,怎么说话呢你。”陈虎一把勒住追风的脖颈,用力拉扯:“我明明头脑也发达。”

“追风,带着陈虎去查查。”苏瞿白下了命令,追风将剩下的饼子揣进怀里,带着陈虎便走了。

苏瞿白吃完饭后,找到了商队的领头人,交代几句也走人。

太乱了,所有的头绪毫无指向。

探查出来的线索连不成线,根本究不出前因后果。

这差事,还真是不好办啊。

苏瞿白想到盛京那位,皱了皱眉心。

得抓紧了,那位可不太好了。

苏瞿白日夜兼顾,隔天傍晚赶回了丰泽县,他踏入院中便见梁温身着雪白的里衣倚靠在软榻上,脚上未着片缕,踩在柔软的毛毯上。

他推门而入,梁温睁开眼看他。

苏瞿白取下干净的棉布向她走去,站在她身前,弯腰低头去勾她洇湿的发,拿着棉布一点点擦拭着。

梁温扯过自己的发,坐起身来。

“你出关了。”

苏瞿白嗯了一声,继续勾着她的发擦拭,“怎么猜到的?”

“苏少卿下次来之前可以先换换装束。”梁温看他额前垂落的发丝,他身着耐用的麻布,腰间革带上还戴着商队的木牌,靴子满是污泥,关内近日无雨,而关外接连几场瓢泼大雨,厚硬的土地都雨水冲刷都松软起来,这污泥黏着,是关山脚下的泥土。

苏瞿白赞她一句:“梁娘子观察的细致入微。”

“查到什么了?”梁温扯回正题。

“幽州山匪盛行肆虐,梁娘子可曾注意过?”

“自我上任起,山匪便少有从关内劫货,且各地商队被劫后也鲜少报官,我还不曾过多查过。”

苏瞿白收回手,从怀中将舆图掏出递给她,“你瞧瞧。”

梁温打开,上面被朱红的颜料勾勒出路线。

“这是什么?”梁温见那路线单一,来回往返都需经过关外的关山脚下,离山匪不算远。

“这张舆图是从看守所里带出来的,上面的标红的路线正是关外商队必行的道路。而且有意思的是,山匪每次劫道都是粮车,不夺人钱财,不伤人性命,且训练有素。”

“看守所是沈巍一手设下,事务由他全权负责。而山匪行动的路线图出现在看守所……沈巍与山匪相勾结。或者可以说,山匪就是沈巍的人。”梁温听懂了苏瞿白的言下之意。

苏瞿白敲定结论:“可以确定的是,山匪劫道是为粮。”

梁温闻言推开他,穿上鞋从柜子里拿出木匣子,递给他。

“这上面记录着孙磊送来的贿赂,他回盛京后,孙家的商队从我这里过了两批,没什么特别的,都是一些布料。不过,那些布匹并非精细料子,而是耐脏耐磨的粗布,没什么花样,多以深色为主。而且,商队并没有出关,而是直接送去郊外的别庄,那别庄你可以去查查,兴许能查出个一二来。”

苏瞿白朗声道:“不用查了,我知道那个别庄,那是沈巍妻子卫云颍的嫁妆庄子。”

“卫云颍?”梁温头一次听到这个名字,她想了下:“废太子胞妹。”

“是,当今圣上唯一的妹妹。年轻时才名盛享盛京,后嫁给沈巍后隐于内宅,当年太子被废,她与圣上便再没来往。”

苏瞿白一页一页翻看着账册,孙家的手笔不小啊。

也是,毕竟背后靠着沈巍,而沈巍私下藏着一座满是金疙瘩的矿山。

又是财,又是粮,又是布的,沈巍这意图都摆在明面上了。

可这些,远远不够,没有实质性的证据能够指摘沈巍。打蛇打七寸,若是没有命中要害,转头便是一口。

“孙磊送来的东西我都放在了地窖里,分毫不动。”梁温见他看的入迷,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

梁温仰头望去,“我已经和孙家搭上线了,苏少卿还有什么要求吗?”

“你做的很好,这样就够了,接下来你只需要与孙家保持联系,为他们大开方便之门便可,余下的,由我来。”苏瞿白侧过身。

梁温瞧他那模样,嗤笑一声:“苏瞿白,你的心,还是不够狠。”

“不然我应该怎么做?”

“若我是你,便要将利益最大化,榨干可以利用之人的所有,反正都在一条船上。”

梁温看不到她自己脸上的情形,但苏瞿白却瞧得清楚,她眼中发狠,平静之下是被强制忍耐的疯。

也是,毕竟任谁的性命被人把控着,时间长了都会受不了吧。

梁温身形单薄,一头乌发垂落至腰间,雪白的里衣领口处有些凌乱松散,衣摆下是若隐若现的脚踝,数颗红痣遍布在肌肤上。她的眉眼生的凌厉,眉骨也漂亮,高挺的鼻梁,透着红的唇。

长开了。

她领口处的脖颈有一处微凸,瞧着像是不显眼的喉结,但苏瞿白很清楚那不是。

苏瞿白盯着那处微凸,上次还不像现在这般显眼:“梁温,你瘦了。”

梁温皱眉,不明所以。

他伸手按向那处,才触上便被梁温躲过,“有事说事,动什么手脚。”

苏瞿白收回手,指尖触到的温热散去:“梁温,我知道你接下来要做什么了。”

“什么,你说?”梁温等着。

“好好吃饭,好好睡觉。”

梁温险些觉得自己耳朵出了问题:“你说什么?”

苏瞿白又重复了一遍:“好好吃饭,好好睡觉,把身上的肉养回来,都快成骨头架子了。”

说完又补了一句:“真丑。”

梁温笑了,被气的:“苏瞿白,有空去瞧瞧吧,你真是病的不清,拿人消遣也要有个度。”

“我不耍你。”

对上他的眸光,梁温姑且信了。

“随你。”

梁温声音低低的,不再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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