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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疫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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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千户见赫连寻的神色并不好,有些害怕:“蜂雀大人……还在处理搜救的收尾工作。”

见赫连寻还要开口,宋云栀一把握住了赫连寻的手腕,不动声色摇了摇头。

随即她又回头对那百户说:“叫什么名字?”

“属下……阿圆。”名为阿圆的百户道。

宋云栀浅笑:“行了,阿圆你下去吧。布置得很用心,辛苦你了。”

得了宋云栀的指示,阿圆再一次确认过赫连寻的脸色之后,飞快地退了下去。

见阿圆走远,宋云栀下巴点了点营帐里面:“进去吧,歇一会儿你还得接着忙。”

两人没在营帐前多停留,先后走进去之后,宋云栀先在支起的床榻上坐下,然后整理了一番袍袖。

“在车上坐得这么近都没见你不自在,如今换个地方你倒是拘谨起来了?”宋云栀拍了拍身边的空处,“外面估计还有没抓到的眼线,你我分居不合之类的谣言传开,对我们都没好处。”

赫连寻掸了掸袍袖,清了清嗓子后在宋云栀身边坐下。

可还没坐踏实,宋云栀又想起了什么起身走向另一边。

赫连寻就这么望着宋云栀的背影一时不知该说什么,直到宋云栀搓了一块帕子回来。

“手。”宋云栀摊手面向赫连寻。

赫连寻也猜不透宋云栀想做什么,伸出手放在宋云栀的手上,意外地十分乖顺。

下一刻,就见宋云栀取来帕子给赫连寻擦手。

“搜寻尸首的差事不容易,切记别上来就受了伤,”宋云栀方才轻快的神色一扫而空,“我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谁知赫连寻弯起了眼,故意调侃道:“担心我出意外?”

宋云栀指尖上的力道中了些,却没等开口就被赫连寻打断:“我们能想到疫病,他们也能。不过无论疫病会否发生,他们是否会从中作梗。路已经走上了,没有回头的道理。”

“你既然信我,我自然不会辜负你。”

宋云栀手上动作稍顿,看着赫连寻这般一本正经地同她分析竟有些不习惯。

从前都是听别人的意思办事,如今能与人平起平坐商议,这种感觉的确不差。

待到宋云栀提赫连寻擦干净手,确认没有什么外伤之后,她从桌上拿来两个阿圆备好的馒头,分了赫连寻一个,与他并肩坐在榻上。

赫连寻拿着馒头,侧眸看着宋云栀一口一口吃着,放缓声音说了句:“你若是吃不惯,让阿圆给你开个小灶。”

“不至于,”宋云栀很想说更差的东西她都在冷宫吃过,但她只是一笑带过,换了个话题,“需要我帮你梳洗么?”

这一问宋云栀当真是问得十分认真,可赫连寻听着却不是这么个意思。

他侧眸扫了一眼宋云栀,只觉得宋云栀怎能如此心宽,又不知该从何说起似的起了身。

“我自己可以,”赫连寻道,“你若是累了先睡便可。”

宋云栀也没跟赫连寻客气,只是将两张被褥都铺好之后,选了靠里的一边睡下。

似乎是过了半盏茶的时间,宋云栀感觉到一边洗漱的动静轻了,但别的动静没有接着传来。

她睁开眼,望向赫连寻的方向,见他果然在本就不大的营帐内寻找另一个可以睡的地方。

宋云栀支起身子:“这里睡得下两个人。”

赫连寻回眸,又转过身:“我知道,”说着,他又一阵思索,“你若是介怀,我可以睡别处去。”

“都这般境地了我若还介怀,那真是忘恩负义了,”宋云栀大概能猜到赫连寻在担心什么,只是在这上面意外有些谨慎过头的赫连寻倒是更让她觉得有趣,“莫不是赫连大人有些怕了?”

就听赫连寻一声嗤笑,随即几步过来坐在了榻边。

“你我本就是夫妻,”赫连寻转身整理床铺,“我怕什么?”

说着,他便卧上了榻,然后熄了灯。

宋云栀望着赫连寻侧躺的背影过了一会儿,随后缓缓躺下。

两人之间隔着一段名为“分寸”的距离,却能听见对方的呼吸声。

赫连寻沉有力的心跳在寂静中传来,就如马车颠簸中将宋云栀包裹。

她似乎少有睡得这样安宁过,赫连寻在的地方却次次如此。

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宋云栀转身合眸,微不可闻地发出一声叹息。

但不过多时,赫连寻的声音再次传来:“有任何事,唤我起来。”

宋云栀自己都没觉察地嘴角微扬:“好。”

“好生歇息。”赫连寻道。

就像是背水一战之下唯一盟友给的依托,此时两人同床共枕却没有多的暧昧不明。

由两人之间互相交付的信任而生的踏实,让这个险境中的夜,踏实到不同于从前每一晚的寒凉孤独。

许久,宋云栀缓缓附声:“你也是。”

……

虽说一切按部就班,但其实从搜救到火化,再到清理完废墟,重新搭建为防疫病蔓延而成的小起居营帐,已经过去了小半个月。

而正如宋云栀和赫连寻担心的那样,虽然随行御医提前备好了防病的汤药,自灾情稳定便开始炖煮分发。

只是本以为尚且不错的赈灾形势能保持一段时间,却不料疫病比预想的还要来得快许多。

在稍微稳定之后的第七日,第一阵止不住的咳嗽声惊扰了平静了许久的清晨。

紧接着,便是飞快蔓延的疫病,和哀嚎遍地的灾区。

赫连寻坐镇将灾民分作三波,病重的集中一起,由御医带领着治疗观察;渐渐康复的安置在另一处,由宋云栀带的民间大夫照付;剩下一部分,则是由随行侍卫日夜看护应对变化。

又一日午后,分药之时。

宋云栀从一处营帐中出来,正好遇到赫连寻从另一处赶回来。

本是点头问个好便各自走开了,谁知今日赫连寻倒是叫住了她:“得空吗?”

宋云栀再确认了一眼营帐内的状况,回头应道:“暂时没什么事了。”

“一同走走?”赫连寻道。

宋云栀应了声,跟上了赫连寻的脚步。但赫连寻走了许久却没出声,只是静静地看着大小营帐之间奔波的御医侍从,还有在营帐口难得呼吸新鲜空气的灾民。

宋云栀看见赫连寻神色不佳,轻声道:“自责了?”

赫连寻稍一侧眸,又继续看向面前:“想安慰我?”

“如果你需要的话。”宋云栀付之一笑。

不过玩笑归玩笑,该说的宋云栀也不会落下:“虽说病情来势汹汹,但不过三日便到了遍地疫病的程度……”望着面前蹊跷的灾情,她继续说,“我们在明他们在暗,若说算计,我们如此被动自然是算不过他们的。”

赫连寻点点头,忽然道:“那日动手的刺客找到了。”

原以为这么久了能抓到刺客的希望已经渺茫,却不料此时还能有所突破。

可看着赫连寻面色,宋云栀却觉得没这么简单:“那你为何还是愁眉不展?”

“是个女的,但嘴异常难敲,”赫连寻沉声,“一日至今,半个字都吐不出来,还一心求死。”

赫连寻接触这类差事至今,遇到棘手的犯人并不少,可也正因如此,他才更明白一心求死的犯人有多难缠。

要费尽心思挖取对方软肋来套话已成了难事,更别说还要时刻提防对方自尽了。

想到这里赫连寻又想到了什么,说:“得了空你也去看看吧。”

“我?”宋云栀有些哭笑不得,“我可没有审讯犯人的能耐啊赫连大人。”

谁知赫连寻稍顿后只道:“你与她有过节,万一呢?”

两人相视一笑,却又很快被打断。

就见一个男孩不知从何处跑了出来,躲着追过来的侍卫,又在见到宋云栀后加快了步子跑向这里。

男孩三步并两步跑到宋云栀跟前,又一下扑向宋云栀:“仙子娘娘,救救我!”

宋云栀和赫连寻齐齐看去,发现追来的侍卫是从未染病的营帐方向来的。

于是赫连寻一把拎起了男孩,挎在腰间,然后问宋云栀:“什么仙子娘娘?”

宋云栀失笑:“起先是这些孩子不知道我名字怎么念,后来就不知是哪里传起来了,都开始唤我仙子娘娘。”

赫连寻看看宋云栀,又看看那男孩,再看看宋云栀衣裙上被抓上的两个黑手印。

那男孩挣扎起来,宋云栀上前道:“你别弄疼了他。”

话音刚落,追来的侍卫已经赶到。

赫连寻将男孩交给了他们,正要带走又被宋云栀叫住。

宋云栀招招手将男孩引得近了些,蹲下问:“为何要救你?”

“他们天天给我灌药,”男孩委屈,“我不想喝了。”

宋云栀伸手抚过男孩额角:“那你想像那些整日咳得昏天黑地的人一般饱受煎熬吗?”

男孩摇摇头。

宋云栀拿出帕子,给男孩擦擦手:“这便和人生一样,每条路都要有代价。你今日不喝药或许躲过了短暂的苦楚,可等着你的却是更恶劣的疾风骤雨。”

“如此想来,是不是喝了药更稳妥一些?”

男孩听得似懂非懂,却还是点点头应了声,然后不舍地跟着侍卫回了营帐。

直到男孩走远,赫连寻才出声:“分明是一个道理,这说辞也就只能诓骗无知童叟了。”

宋云栀垂眸笑着,缓缓站起身:“有一些心理慰藉也是好的,起码在苦楚将至前能舒坦一些。”

“而且,”宋云栀回头看向赫连寻,“万一能有转机呢?”

望向赫连寻,宋云栀再一次想起前世赫连寻回了京却告假数日的经过。

念及此时疫情,宋云栀实在是很难不将二者联系在一起。

可看着赫连寻此时用心治理灾情,宋云栀又生出一丝不忍。

她陷入沉思望着赫连寻许久,出神之际,见到赫连寻伸手向她。

看着面前摊开的大手,宋云栀不禁疑惑:“这是……?”

“帕子,”赫连寻道,“我正好回去小憩,带回去帮你洗了。”

也不知是觉得赫连寻这莫名其妙的举动好笑,还是悦然于面前的小插曲,宋云栀忽的笑出了声:“那可真是受宠若惊了。”

说着,宋云栀将帕子放在赫连寻手心,又在上面拍了拍:“那你也好生歇息,别光顾着洗帕子了。”

打完趣,两人各自走向两边。

赫连寻将帕子收起来,正巧赶上蜂雀从收押刺客的地方过来。

刚要开口,赫连寻顿步一阵轻咳。

蜂雀眉心微蹙,低声问:“大人,你这是……”

赫连寻半遮口鼻,看不出神情变化:“避人眼目,请一位大夫来看,”说着他又回头远望了一眼,转回头沉声道,“低调备一顶帐子,兴许今夜能用上。”

蜂雀应了声就准备去办,可见赫连寻似乎还有什么安排,便又问:“大人可是还有别的思量?”

就见赫连寻摇了摇头,然后不可闻地轻叹一声,将宋云栀的帕子拿出来交给蜂雀:“找时间洗干净了,给夫人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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