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数天的国家队合练过后,世界杯欧洲预选赛正式开赛。
亚美尼亚、北爱尔兰、阿尔巴尼亚、乌克兰、德国、葡萄牙被分入了一组。
其中,无论是德国还是葡萄牙都是星光熠熠。葡萄牙有葡萄牙黄金一代,鲁伊·科斯塔和路易斯·菲戈。德国就更是夸张,上有卡恩,贝肯鲍尔,克林斯曼,下有拉姆,巴拉克,克洛泽。
相比之下,乌克兰队寒酸的吓人。唯一还算有名的就数来自曼联的新星维塔利·克里琴科。
至于队内的其他人,就连教练瓦列里·洛巴诺夫斯基都比他们有名气。
但就在所有人都在讨论究竟是德国还是葡萄牙先出线,连乌克兰国家队里都有绝望的声音时,洛巴诺夫斯基稳住了局面。
他完全不提小组分组的问题,直接通过充分的训练让球员们完全没有精力去思考。
球员们几乎不需要思考赛程和分组,每天一睁眼就在竞争上岗的压力中——既然大家都感觉没办法打败葡萄牙和德国,洛巴诺夫斯基干脆让球员们在国家队连能不能踢上球赛都不知道。
把球员们放置在巨大的不确定性中,从而向他们施加巨大的无形的压力,这是洛氏的本事。
一味的施压和不确定性其实在绝大部分时候都是负面作用。很多时候,反而会导致队伍人心涣散。教练越管,队内越乱可不是开玩笑的,很多名帅都有可能出现这样的情况。
但洛氏的调度和人格魅力将一切负面的影响扫清。整个乌克兰国家队被他打造成了一辆被强压洗练的坦克,随时准备共鸣冲锋。
就在大名单将要上交的前一天,他将队长袖标交给了维塔利,为这辆坦克找到一名最好的驾驶员。
……
“Gooooooooooooal!”
僵持了一阵个上半场后,下半场一开场,足球就飞入球网。
维塔利助攻舍甫琴科攻入一球,成功将比分变为了1:0,乌克兰一球领先葡萄牙。
人们将目光聚焦在球场上相拥的两人身上——舍甫琴科直接上树,挂在了维塔利的身上,雷布罗夫也跑过来抱住他们——现在是三个人了。
势如破竹的三人组像一柄拥有无穷力量的利刃,轻轻松松就割开了葡萄牙的防线,很快再次打进一球。
比分来到2:0,乌克兰领先葡萄牙两球。
葡萄牙边前卫的路易斯·菲戈看了眼对面坐镇中场的年轻队长,感觉到一种莫名地无力感:面对这种级别的天才时,他们需要一整套意大利式的防线,而非葡萄牙队这样的筛子。
被洛巴诺夫斯基从边前卫改造为中场大爹的维塔利正式向全世界展示了他的全部天赋。
那是一种绝对美妙的调度。漂亮到整个球场就像是那位年轻队长在大地上铺设的蛛网。所有人都落入网中:他的队友是他张牙舞爪的四肢,而他的对手则是网上挣扎的猎物。
固然除了舍甫琴科三人组之外,没有什么特别出类拔萃的球员。但乌克兰球员们身上还遗留着前苏联时期群狼战术的风格,对战术战略的执行能力相当可观。
这使得维塔利的调度如臂使指,再加上充满创造力的前锋舍甫琴科和边前卫雷布罗夫攻坚克难,乌克兰队在这场和葡萄牙的比赛中表现出了出乎所有人意料的统治力。
比赛最终以2:0结束。舍甫琴科和雷布罗夫各打入一球,维塔利助攻梅开二度。
比赛结束后,雷布罗夫毫不犹豫地跑过来把维塔利扑倒在地——刚刚正是维塔利的做球,才让他如此舒服地打入一球。
舍甫琴科走过来的时候,正好看见两人倒在地上,然后他就立刻从善如流地也趴了上来。
很快,其他球员们也都赶了过来。纷纷叠起了人山——他们实在太高兴了。
因为和德国队的差距实在太大,所以乌克兰队一开始的目标就是和葡萄牙队争夺附加赛资格。而这次力克葡萄牙,几乎奠定了他们将会锁定小组第二。
赶到现场的乌克兰的球迷们相当之少,在球场上几乎透不出他们的声音。只有球员们跑到他们所在的一小片区域才能听到欢呼声。
就像观众席上那小的可怜的一隅一样,整个社会仍处于动荡当中的乌克兰已经别无所有,只剩下足球能勉强一提。
但无所谓,人少有人少的好处。谁不会在整座球场都不看好他们,但到最后只有他们一个赢家的时候,感到无比的自得与自豪呢?
很快,球员们终于放过了被埋在最底下的胜利功臣维塔利,纷纷来到场边向球迷们致意。
虽然这里的乌克兰球迷还不一定比中立区的维塔利球迷们更多,但在世界杯(预选赛)的赛场上,他们总是代表着一种更深厚的纽带与故土相连。
准备离开的时候,路易斯·菲戈走了过来和维塔利交换球衣:“你是个好对手,很期待在欧冠与你相遇。”
他的语气很好,却无意间透露出的他心里的想法:国家队的队友不太行,他期待在俱乐部和他好好较量一番。
“巴萨吗?”维塔利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想到是他也会和德尚的尤文图斯在欧冠相遇,所以有点状况外地没有意识到菲戈的战意,反而非常高兴地接受了菲戈的“宣战”约定:“我也很期待和你相遇!”
路易·菲戈看到漂亮地笑着,像朵花一样的维塔利,有点摸不着头脑——他不知道是维塔利性格使然,天生就这么真诚,还是对方真的在样一场糟糕的败局中发现了自己难掩的实力。
那种大男人的自恋感让菲戈难得地在输了比赛之后还不由弯起了嘴角。
等回到酒店,乌克兰球员们的狂欢就开始了。
洛巴诺夫斯基叮嘱了几句饮酒不要过量就离开了——有他在,球员们也玩不尽兴。
由于包了一层楼,球员们闹起来也就不再顾忌。那些英国的摇滚,乌克兰语的朋克一个比一个声音大,各种破锣嗓子鬼喊鬼叫,要不是酒店隔音好,不知道要有多少人来投诉。
就在所有人都在纵酒狂欢的时候,三位夺冠功臣默默地从人群中撤了出来。
就像那些幽默喜剧里表演的一样。雷布罗夫打头,悄悄推开大门,维塔利紧跟其后,支着门,猫着腰溜出去,舍甫琴科殿后,把门在小小心翼翼地关上。
三个人屏着息穿过长长的走廊,悄默声地从安全通道一路下楼梯溜到后门,然后又重复了一遍他们狗狗祟祟的小动作——这次雷布罗夫开门的时候甚至还探头探脑地瞧了瞧。
三个人溜到了大街上。他们互看了一眼各自的样子,然后一起笑了起来,笑得腰都直不起来。
“咣当。”
后门里传来铁质炊具碰撞的声音,把三个男孩吓得闭上了嘴。
“走吧,你带路!”维塔利对雷布罗夫低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