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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行于峭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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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了夜,平康县里寂静一片,文长明心烦意乱地在县衙正堂里走来走去。

“怎么这个天变得这么热,这不才春天吗?”

文长明拿着扇子扇凉,热劲也一时半会下不去。云树困得坐在知县老爷的椅子上打了个哈欠,说:“公子,不,大老爷还不睡觉吗?”

“睡不着,今天下午府衙又让人来催,命案要是有那么容易破,我早就投到大理寺给赵家打下手去了。”

云树困得转不动脑子,说:“不都说是虎二的仇家动的手吗?”

“仇家会是谁?”

“虎二不是因为杀了许知县在平康县里的远亲才入的狱吗?仇家自然是他们了。”

“不对。”文长明把扇子放了下来,说:“那户人家当父亲的已经被虎二失手杀了,家里的主人就剩一个妇人和一个念书的孩子,哪儿来那么多手段?”

夜里的风吹得烛光晃动,晃得文长明眼睛疼。

文长明问:“黄县丞这两天去哪儿了?”

“公子让他去外面查案,都不怎么见他了。”

“明天找到他,还得和他多交代两句。”

次日,文长明起床后没多久,刚洗完脸连早饭都没有吃,外面就闹哄哄地来了一堆人。

文长明放下筷子,疑惑地说:“去外面看看。”

文长明还没见到人,就听见黄县丞的声音,说:“把人带过来,快点。”

黄县丞看见了文长明,说:“文知县,杀虎二的凶手已经逮到了。”

文长明和云树对视一眼,随后问:“谁?”

黄县丞打了声招呼,两个捕快把人带了上来,但所谓的“凶手”好像并不安分,一直试图挣脱。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

文长明看了一眼,看着模样还是比自己小五六岁的孩子。

“你带个孩子来做什么?还不放开!”

捕快听了训斥,一时不知所措,黄县丞解释说:“文大人,他父亲就是被虎二杀了,他就是为了报仇又劫狱又杀了虎二的凶手啊?”

文长明问:“一个孩子?证据呢?”

黄县丞让人拿上来一些匕首之类的刀具,说:“这都是从他家里的库房搜出来的,抵赖不得。”

文长明看到那些匕首上还带着血迹,问那个孩子:“从你家里搜出来的?”

那个孩子一脸不服,大声说:“我都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不是我干的!”

文长明让人把那些带血迹匕首拿下去,说:“先把人放开。”

捕快松了手,文长明说:“把人留下,你们先下去,我亲自问问他。”

几个人不愉快地走了,就剩下个孩子。

文长明无奈又嫌弃地看着黄县丞的背影,转过身问那个孩子:“你几岁了,叫什么名字?”

“十七了,许之林。”

“十七岁?”

凭黄县丞的本事就只能抓来个十七岁的孩子,文长明没忍住笑出了声,说:“我十七岁的时候还在学堂往季云暮脸上抹墨。”

文长明打招呼让他进来,说:“来都来了,在县衙吃顿早饭再回去吧,就当是县衙的赔礼了。”

许之林看文长明和刚才捕快的态度完全不一样,又变得拘谨起来,说:“不必了,他们说要带我来县衙问话,母亲还在家里等着我。”

文长明说:“等一会儿,我确实有话要问你。”

许之林愣了愣,跟着文长明走了进去。

云树又帮许之林搬了个凳子,许之林还正正经经地道了谢。

文长明对着早饭抱怨,说:“大早上拿来那些带血的匕首,早饭也没心思吃了。”

随后又把筷子放了下来,文长明说:“你别紧张,我问你,那些东西真是从你们家里搜出来的?”

许之林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在我们家的库房里的,今天一大早黄县丞就进了我家,找到了这些东西后就要把我带来县衙问话,说是问话走到半路又直接押着我过来。”

文长明又问:“你父亲,是被虎二杀了。”

许之林点点头,眼睛垂了下去,说:“是,就在去年。”

文长明心里盘算了一阵,说:“带我去你家走一趟。”

等走到了许之林家里,文长明才知道许家的日子过得很宽裕,家里也是有下人仆从。

“之林,这位是?”

“母亲,这是新来的知县。”

许母放下手中的针线,说:“文知县,请坐。”

文长明简单地说明了来意后,许母也是一脸忧愁,说:“孩子他爹年前没了,家中就剩我们孤儿寡母,我们又能做些什么?”

“这个我们清楚,事情还没有查明,绝不会冤枉了谁。”

“邻里街坊这么近,闲话听也听多了,我们也是没办法。”

文长明问:“今早黄县丞来了一趟,在你们家库房里查出来了些东西?”

“是,还把之林带到县衙去问话,刚才我心里是真害怕他们对之林动手。”

“能否再带我去看看?”

“可以。”许母把下人和许之林喊了过来,说:“带文知县去库房。”

在库房里,许之林指着黄县丞发现那些带血的匕首的地方,说:“黄县丞就是在这里搜到的东西,我们家里都不清楚这和虎二的死有什么关系,更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我们家的库房里。”

文长明在库房里四处看了看,这里堆放了一些杂物以及一些闲置的物件,有些东西还落了灰。

云树问:“公子是想到了些什么吗?”

“这样栽赃嫁祸的把戏我在京城里就见过了。”文长明拂过一层灰尘,说:“有人能经常进到这里面吗?”

许之林想了想,说:“父亲去世后母亲让我学着处理家里的琐事,库房的钥匙只有一把,在母亲手里,我印象中也没什么人经常进库房,都是听吩咐进来拿些东西。”

外面起了一阵风,库房的一扇窗户发出吱吱呀呀的声响,云树走过去将窗户闭严实,却发现窗户已经坏了,怎么闭也闭不住。

许之林走近,说:“年久失修,应该是坏了,我找人来修。”

文长明察觉到只坏了这一扇窗户,吩咐云树说:“一会儿找县衙里的人过来看看,到底是怎么坏的。”

文长明和云树检查完后离开了,许之林母子两个送他们出门,在门口看到了邻里街坊私底下小声聊着些什么,眼神还往许宅这边瞅着。

许母拉着孩子往院子里走,说:“不用理会他们,文知县还是公道的。”

县衙门口,黄县丞陪着笑脸将府衙里来的人送上了马车,看着马车走远了才把笑脸收了回去。

一旁的人说:“黄老爷,这府衙怎么又来人催了?”

“我哪儿知道?”黄县丞脸上也没看出不高兴,说:“府衙对虎二的命案上心,三天两头派人来催咱们,这文知县还是在京城里混的,也没见多有本事。”

黄县丞找不到文长明,问:“文知县人去哪儿了?”

“去许宅了,还没回来。”

黄县丞叹口气,说:“还是太年轻了,那带血的匕首都从许家库房里搜出来了,这都铁证如山了,咱们这位知县还非要替许家说话,直接把人送到府衙不就结了?”

旁边的人脑子一转,猜测说:“莫不是咱们这位新来的知县看他们是前任许知县的远亲,特意放过他们?”

“诶,这话可不能乱说。”

旁边的人又问:“那今早搜出来的匕首咱们还要不要记录在册啊?”

“录下来吧,等下次府衙再来人催的时候就拿来应付一下。”

文长明又走访了邻近几户人家,临近黄昏的时候才回到衙门。

黄县丞立马迎了上去,但还没来得及开口,文长明就说:“把卷宗调出来,我再仔细看看。”

说完就走进了里屋,黄县丞还没来得及把话说出口文长明就没影了。

文长明翻看着卷宗,面露愁容。云树进来添了盏油灯,说:“公子,黄县丞说今天府衙又来人催了,问虎二的命案怎么还没结?”

“又来人催了?”文长明从卷宗里抬起头,说:“刚刚黄县丞怎么不说?”

“他还没来得及说,公子就直接没影了。”

文长明本就为着这件事发愁,气得把卷宗合上丢在一旁,云树小心翼翼地问:“有没有看出来什么?”

“仵作验了伤,虎二尸体上的刀痕确实是今早从许宅搜出的匕首造成的。”文长明又问云树,说:“我让衙门里的人去许宅库房里看看,有结果了吗?”

云树说:“有结果了,他们说库房的窗户确实不是年久失修,看痕迹像是被人从外面撬开的。”

文长明又打开卷宗,把这个结果写了上去,说:“这就是关键,那些匕首很有可能是真正的凶手放到他们家里的。”

“可这也是猜测,比起窗户的损坏,这些出现在许宅的匕首好像更直接关系到案子,还有...”

云树有些犹豫,文长明问:“怎么了?”

云树犹豫着说:“外头有些流言,说什么公子初来乍到,想拿这个案子向前任许知县卖好…”

“什么?”文长明都要被这种无稽之谈气笑了,说:“我若破不了案子,稀里糊涂地抓了许家的母子两个当凶手交差,那就是枉法,若一门心思花时间找出真凶,就没法向府衙交代,我成了两头不是人了。”

云树挠了挠头,说:“那万一许家母子两个真是为了给家人报仇,杀了虎二呢?”

“人命关天,哪来那么多万一。”文长明想了想,说:“把黄县丞找来,我再问问他。”

片刻后,黄县丞走了进来,说:“文知县,您找我?”

“黄县丞在平康县几年了?”

“六七年了,把家搬到这里后平康县也是下属的半个故乡了。”

“那在平康县也算是熟门熟路了。”文长明拿起卷宗,说:“我这人年轻,又是初来乍到,还有许多地方不清楚,这案子也是没有头绪,还有很多地方需要请教。”

黄县丞受宠若惊,说:“知县太客气了,您可是京城里二甲进士出身,我这只是读了两年书混口饭吃。”

文长明听后心想:他怎么知道我是二甲进士出身?

文长明随即笑了笑,说:“我这是纸上谈兵,还是需要多多学习的,就今天早上在许宅库房搜出来的匕首,你怎么想到的?”

“啊,这个啊…”黄县丞眼珠子一转,说:“是怀疑许家人报私仇,再加上府衙总是来人催,就想着去许宅看看有没有线索。”

“胆大心细,看来我这个年轻知县还是有很多需要学。”

两个人又来回客套了两句,文长明笑着把黄县丞送出去了,刚巧碰到云树走了进来送笔墨。

云树看文长明笑得高兴,把笔墨放在书案上,问:“公子这是有办法了?”

“办法是没有,但有个问题。”文长明的笑容很快褪了下去,问:“云树,你可曾告诉过别人我是二甲的进士?”

“嗯?并没有啊?”云树也被这个突兀的问题弄迷糊了,说:“公子是得罪了皇帝,幸得季家公子相救才被安排到这里,不然按照公子的能力肯定不会外调,告诉别人公子的进士出身平白无故招人猜疑。”

文长明关紧了房门和窗户,说:“你还记不记得,发现虎二尸体的那户人家是听了黄县丞的话才去田地里走了一趟。”

“是姓刘的,都喊他刘老四。”

“当时事发突然,看不出蹊跷,现在想来大有问题,想看看家中田地为何不是白天去,偏偏晚上了又要去走一趟?天都黑了能看出什么?”

“公子是怀疑黄县丞和这个案子有关系?”

两个人都察觉出衙门里的人似乎有些不对劲。

“刚才黄县丞脱口而出我是位列二甲的进士,可这些事情我们从未告知过旁人,黄县丞是怎么知道的?”

...

次日下午,文长明正处理事务,云树走了进来,文长明放下了笔。

“怎么样了?问出什么没有?”

云树搬把椅子到一边,说:“我请那几个捕快吃了顿饭,又喝了两口酒,他们说黄县丞原先对查案并不上心,是早上突然决定去许宅看看的。”

云树又特地压低了嗓门,说:“并且他们说黄县丞几乎就是直奔许宅库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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