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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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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顾门扬州城分部

按照月辞提供的线索,李相夷果真抓住了那个这些天一直追寻的,杀了虞城郭家庄家主的贼人。

李相夷把人绑了,带回四顾门在扬州城的分部,和这次随他来探案的石水一起审问了贼人。

“姓名?”

“陆元生。”

“为何要杀了虞城郭家庄家主?”

“寻仇!”

“陆元生!你既然都被抓住了,我劝你还是识相些都交代了,免得受皮肉之苦!”

石水一个年纪轻轻的女侠,说起话来,一点也不似寻常女子温婉,反而带着些许严厉,她看着陆元生一点也不配合,火气就上来了。

“呵,都说李相夷成立四顾门是为了匡扶正义,如今看来不过助纣为虐!一群欺世盗名之辈!”

陆元生被捆着手脚,跪在地上,一开始,他一直低着头,敷衍的回答着石水的问题,现在却直视着李相夷,愤愤不满。

“你!血口喷人!”

陆元生平白诬蔑李相夷和四顾门,气得石水抬脚就要踢向他的胸口,却被李相夷拦下。

“石水,别动粗。”李相夷话锋一转:“陆元生,你寻的什么仇,报的什么怨,不妨说出来,大家一起辨一辨。”

“呵,李门主你们该不会以为那郭示梵(郭家庄家主)是什么好人吧!”陆元生嗤笑,“我这可是替天行道,那郭家一家子都是烂到泥里的,都是些道貌岸然的禽兽不如之人。他们害死了我妹妹!”

“口说无凭,你如何证明?”石水在一旁搭腔到。

“是,我没有证据,他们郭家在虞城算得上是一手遮天了,靠的就是一条条女子的性命牵起的关系网护得他们郭家安稳的很!”

“你此话何意?”

“哈哈哈哈,虞城郭家,一个名门正派,背地里干的却是拐卖幼女,圈养鼎炉,采补的龌蹉事,可怜我的妹妹,楚楚,死的时候都不满15岁!”

陆元生说到他的妹妹,眼泪止不住的流,他的妹妹,陆楚楚,幼年走失,他这些年一直在找她,几经周折才从旁人口中得到了妹妹的下落,赶到郭家庄,却见郭家下人趁着夜色鬼鬼祟祟抬着一个盖着破草席的担架向城外去。

陆元生的直觉让他选择跟在了那两个下人的身后,发现他们抬着一具女尸,到乱葬岗,随便选个地方就扔下尸体,然后拍拍手,说了句晦气,就离开了。

陆元生待下人离开后,才上前查看,掀开草席,却发现女尸衣裳不整,全身淤青,死状凄惨,脸被头发盖住,露出的脖颈上戴着的个占满污秽的平安符。

借着月光,陆元生发现那平安符有些眼熟,拿起来仔细辨认,发现那竟是幼年时他送给妹妹的那个平安符。

如今平安符却带在了女尸身上,陆元生慌乱的给女尸整理好衣裳,颤巍巍的拨开女尸脸上盖住的头发,只一眼,陆元生就疯了。

是他的妹妹,陆楚楚,怎么会,到底发生什么!郭家人对她做了什么!!

陆元生悲痛欲绝,抱着陆楚楚的尸身,声声泣血,配合着乱葬岗本就阴森的气息,甚是骇人。

直到白日破晓,光刺得陆元生的眼睛生疼,陆元生才抱着陆楚楚离开了乱葬岗。

陆元生带陆楚楚去了义庄,没有将她就地安葬,因为他知道妹妹不喜欢这里,也不愿这里污秽扰的妹妹的清梦。

陆元生给义庄的守尸人一笔钱财,暂时将陆楚楚放在这里,他要去郭家庄查清楚,妹妹到底遭遇了什么。

陆元生本以为混入郭家庄会要废些功夫,结果在人牙子那里一打听,才知道,郭家庄每个月都会花大价钱招一些奴仆入府,正好他可以借此机会混进郭家庄。

其中一个人牙子见他年纪轻,生了恻隐之心,隐晦的劝陆元生另寻出路,这郭家庄怕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这高额的月钱多半是卖命钱。

陆元生谢过好心的人牙子,他也并非看不出其中端倪,但他有非入郭家庄不可的理由。

人牙子见他心意已决,长长地叹了口气,将他的名字填入了郭家庄的招募名单里。

陆元生化名陆褚顺利的进入了郭家庄,这外表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庄园,内里却是金碧辉煌,连地面铺的都是价值连城的玉石。

陆元生心下骇然,这郭家庄恐怕远比他想象的危险复杂,他只能更加谨慎小心,低调行事,暗自探查。

郭家庄的主院每晚都是歌舞升平,来往于郭家庄的人皆是虞城甚至又外来的有头有脸的人物,有官家人、世家子、富商…

陆元生还发现每日郭家庄的后门都会停着好几辆马车,马车内运输的不是货物,而是十几个妙龄少女。

还有一次,陆元生被管事使唤,去客房里收拾,他亲眼看见客房的床上躺着个还有些温热的女尸,身上的装扮和他找到陆楚楚的时候毫无二致。

陆元生的眼睛充血,是气的,一瞬间,他终于明白了,后门的马车还有来往的宾客之间的关系,也明白了,陆楚楚曾经遭遇过什么!

陆元生红着眼,颤抖着手和另一个下人一起将女尸放上了担架,盖上了破草席。

管事见他俩出来,看见陆元生眼睛通红,以为他是被吓到,还调侃他:“陆褚,你个七尺男儿还怕这些,哈哈哈哈。”

陆元生沉默着,没有回答,管事见陆元生无趣的很,挥挥手让两人赶紧离开,把尸首送去乱葬岗,别脏了郭家的地。

那日起,陆元生更加小心,做事也更仔细了些,他还用钱财去奉承管事,这样过了有半年,管事被他捧着舒坦了,见他办事利索,嘴巴严又话不多,正好主院又缺了人手,就把他安排进去了。

陆元生被安排到了大少爷的院子里做了个不起眼的侍从,终于离仇人更近一步了,他按捺住内心不断滋生的恨意,潜伏在郭家人的身边,大概是他能干又忠心,时间久了,郭家大少爷郭巡越发看重他。

郭家财富大,子嗣却不丰,郭家家主郭示梵除了郭巡这个长子,再无其他子嗣。因此对郭巡这个儿子很是看重,家里很多事情他都让郭巡接手了,唯独郭家最赚钱的那条线还握在他自己手上。

郭家庄在虞城原先就是个不起眼的小家族,真正发展起来也就是5、6年的时间,外人不知其中缘由,但身处郭家庄的每个人都知道,郭家庄是踩着那些每隔几日便抬去乱葬岗的尸首上位发家的。

陆元生潜伏在郭巡的身边,花了两年的时间,才被郭巡彻底信任,他一直在找机会,他的目标是杀了郭家父子,颠覆整个郭家。

很可惜,他好不容易找到机会杀了郭示梵,却被郭巡发现。

郭巡秘密派了很多人去找陆元生,无果,因为陆元生还带走了郭家的秘宝,郭巡害怕郭家会遭遇灭顶之灾,他不得已才向四顾门求援,请李相夷尽快抓住陆元生,取回郭家秘宝。

“你说的这些,可有人证物证?”

李相夷听了陆元生的叙述,沉吟片刻,问道。

“我跟在郭巡身边两年,有一次听他醉酒无意间吐露,在虞城郊外有郭家别院,正是他们用来囚禁那些可怜女子的地方,至于人证,那些女子的口供够不够!”

“可恶!门主,这个郭家庄若是真的在背地里做了这些龌龊事,居然还有胆找上四顾门,真的是不知死活!”

李相夷还没说什么呢,石水便在一旁义愤填膺。

“石水,我们去虞城查探一番,在没有见到确实的证据前,别枉下定论!”

李相夷扶了扶额,对石水这般感情用事有些头疼,但事情若真如陆元生所说,那虞城郭家庄的人真是...该死!

李相夷让人将陆元生送回地牢里,没错这里虽是四顾门的分部,但也是设有地牢的,在附近捉拿归案的犯人,在案情明了前,皆暂时关押在此,待尘埃落地,该送去一百零八狱的再送去便是。

虞城离扬州城不远,往返的话大约需要3日,陆元生被李相夷找到的时候为了逃跑受了伤,李相夷无意折腾他,将陆元生留在了扬州城,让门人将其看管起来,待他查明真相,再行论罪。

李相夷提剑向外走去,石水紧跟其后。

一日后,虞城郊外郭家别院,李相夷和石水抵达时,郭家别院早已人去楼空,大门都是虚掩着的,四周很安静,除了田地,再无其他人家,显得有些荒凉,确实是个囚禁人的好地方。

李相夷站在前厅并没有入后院去探查,按陆元生的意思,这个郭家别院住的都是女子,若还有人在,他冒然进去怕是唐突,毕竟前几天李相夷追陆元生的时候,就不小心遇到了花魁沐浴,虽然月辞是个男人,但多少有些冒昧和尴尬的。

“门主,我看了,这里没有活人了。”

石水进了别院后,快速的探查了一圈,整个别院空荡荡的,从桌上灰尘的厚度可以看出,这里大概有一阵子不住人了。

“嗯。”

李相夷扫视了一圈,心里大概猜到,有人已经提前将这里的人带走了,就是不知道是郭家庄派来的人,还是其他势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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