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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第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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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一边往外走一边听林声眠讲述之前发生的事,和孟客来调查的消息一样,人确实是被她大伯骗来,也确实被嫁给了人,只不过不是因为怕被人带走,而是发现了一些不该发现的小秘密。

“所以,你被关起来是因为发现了他们私下开采玉石?”言书越拧眉,问林声眠,“那这事你怎么会知道?”

在过去的几天里,他们已经调查清楚关于林家村如何创造收入这事,自然而然也发现那个被人藏起来的所谓‘金矿脉’。

有些事只是选择不说,而不是代表不知道。

林声眠扶着忘秋走的很慢,落在最后的海楼注意到她有些肿的脚踝,紧抿着唇听她说。

“我被他们抓起来,关在房间里,有次那个来给我送饭的女人忘了锁门,我就溜了出去,可太久没回来,忘了一些路该往哪儿走,结果误打误撞被一只狗给嗅到了味道。”

“有些慌不择路,于是便想着朝山上跑,结果进了一片坟地,发现了个入口,就是他们藏起来的玉石矿道,本以为能躲到天亮再出去,可还是被发现了。”

这群人还是不敢明目张胆直接在山表开采,暗暗挖了条地道偷着来,想来再过个十多年都不晓得有没有人能发现。

言书越走在前面,手电晃了下眼睛,视线变得模糊,“如果要去你说的那块坟地,是不是得经过一个土地庙?”

“对,就是沿着土地庙旁边那条路往上走。”林声眠有些激动,声音大了起来,“你们去过?”

“没去过。”言书越摇头,“不过我有些疑惑,为什么感觉他们那么看中那个土地庙,却又不想要翻新它呢?你晓得这里面的门道吗?”

“我不晓得。”林声眠说。

“我晓得。”一口浓重的方言。

这声音出来的很怯懦、很小声,如果不是环境很安静,言书越怕是听不见。

她疑惑,“你知道?”脚下的步子停了,回头望向说话的女生。

一直低垂着脑袋的人昂起头,脸上脏兮兮可挡不住她眼里闪动的情绪,声音一下一下落在言书越身上,汗毛战栗,涌上一阵恐慌。

“我晓得,因为我姐姐就是被他们埋在那里嘞,他们怕,所以不敢把庙子拆了,那样就没得东西压得住咯。”

不晓得哪里来的水声,叮咚一下不断在言书越耳边回荡,她的视线越过两个孩子的肩头,落在海楼身上。

一字一句听得清清楚楚,正是因为听得清清楚楚,她才有股恍若做梦的感觉。

她咽了下嗓子,不忍心重复,只问了句,“你看到了?”

“我看到了。他们想让姐姐生娃娃,可姐姐性子烈,被他们给打死咯。”

言书越张了张嘴,舌头像打了结,怎么也吐不出一句话,落在兜里的手被刺了一下。

“吃糖吗?”她嗓子有些哑,摊开的掌心里放了两颗荔枝味的糖果,“这糖很甜的。”

“谢谢。”林声眠先拿了一颗,舌尖触到糖果的外衣,很甜,甜滋滋的,“嗯,真的很甜,尝尝。”

她帮忙把糖纸撕开,糖果滚进忘秋嘴里,确实很甜,甜的让人笑了。

无用的糖纸外衣被扔在地上,几双脚把它踩进泥土,和小道里的黑暗一起,慢慢被人给忘记。

伸手止住后来人的步伐,言书越抬头望着满是繁星的天,微皱一下眉,晃了下手里的绳子,等了一会儿,上面给出反应,绳子又晃荡起来。

回头看几人一眼,目光落在海楼身上,把绳子缠手上,“我上去,等会儿把你们拉上来。”

“好,注意安全。”海楼说。

想来是有本事的人,不然怎么能徒手借着绳子就爬上去了呢,羡慕。

海楼站的位置靠里,只能瞧见这干涸水井的半貌,所以言书越动作上的的迟疑她没能看见。

不过这并不碍事。

“上来吧。”言书越在井口喊道。

听到声音的人心下了然,嘴角拎着笑,侧身去到井里,教她们把绳子踩在脚下,手腕也跟着绕两圈。

“待会儿无论在上面瞧见什么,不用感到害怕,我们会安全把你们带出去。”

两个孩子抬头望她,什么也没说,只是重重地点头。

先上去的是林声眠,等她看到井口周围的环境,才更进一步的理解海楼说的话,心下对她起了更深的敬意。

她们好像早已经预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

现在回想起来,她们都是一副波澜不惊的神情,似乎对所有情况都能牢牢掌握,是很厉害的人。

离井口五六米的距离,林让带了人围着,那群人给她的感觉就像是惯常生活在刀尖上的人,手里握着西瓜刀,脸上是凶狠的眼神,她要使很大劲儿才能克制不一屁股坐地上。

当她看到林让身边站着的裘章,林声眠眼里很平淡,似乎连恨都没有,就像是看到了个很普通的陌生人。

什么也算不上,什么也不是,摸不见的未来应该比看得见的过去更重要。

伸手用力拽绳子,和言书越一起把忘秋拉上来,她倒是没能像林声眠表现的那般镇定,手上松了力道差点摔下去。

赶紧拖住她的腰把人抱出水井,忘秋年岁和安顺看起来差不多,可瘦了很多,很轻。

把人放地上,替她合上敞开的衣裳,朝井里望了眼,看到正往上来的人,退了步子。

海楼手攀在井沿,冒出的脑袋看着围了一圈的人,借了言书越手上的力,顺利踩上地面。

她拍了拍手,瞧着冷面的人,“倒是没曾想过,还能得到林村长的欢送。”

林让可不想和她拐弯抹角,直言了当,“你们可以走,但必须把人留下。”

知道她在图谋什么,海楼摇头,一副惋惜的模样,“可我刚刚才答应俩小孩要把她们安全带走,林村长的好意,怕是领不下了。”

看她脸色难看,海楼想了想,说:“要不我们这样,你放我们离开,我让她们保证,一定不会把这些事说出去。”

“我凭什么相信你们,都是说谎的骗子。”林让一双眸子泛着冷意,手一挥,“你们俩,去把人全抓起来。”

听指挥的人似乎已经很习惯做这样的事,手法看起来很熟练。

拿着绳子还没等近身,就被言书越几下给打趴在地,蜷缩着痛苦的呜嚎,其余人看到这儿,纷纷扭头往林让看去。

“都上,别把人打死就行。”

那几个手握西瓜刀的人犹豫着还是冲上来,可没人看清楚她从哪儿拔出长刀,三两下也被打倒,手里刀只能无奈坠地,捂着挨了打的身子,在地上呻吟。

言书越看着倒了一地的人,往上的目光落在裘章身上,扬起嘴角,“裘先生难道没和林村长说过,我们也算得上是厉害的人吗?若不然,哪来的勇气闯你们这村子。”

一旁裘章眼神心虚,林让看了他一眼,说什么都晚了,现在再叫人也来不及了。

海楼走到言书越身侧,侧眸瞧了眼她手里长刀,刀刃相触豁出了个小口子,有些碍眼 。

“林村长,不如我们来做个交易吧。”海楼绕着人转了圈,手落在她肩上。

裘章目光紧紧跟随海楼,咽了下嗓子,想迈步子却又不敢动,那拿着刀宛若冷面煞神的人正盯着他,那眼神看的人心里发毛。

林让眼神一直在她身上,鼻尖萦绕着危险的味道,她问:“什么交易?”

“很简单,”海楼摊手,随后指了下那俩躲在言书越身后的小孩儿,“你让我把她们带走,然后再帮我做件事,这个交易就算完成,怎么样,真的很简单。”

哼,简单吗?

“说了这么多,那我又能得到什么?”林让皱眉问道。交易,那自然是双方都有利益可得才算有效,不然那不就是空手套白狼,纯粹是在骗人。

走回言书越身边,海楼背着手站的像个老学究,“我们也不是什么爱管闲事的人,不管你们是私自开采玉石也好,杀了人也好,只要林村长答应让我们离开,这些事都不会从我们口中被别人知道。”

“怎么样,这样的条件心动吗?”

林让注视着海楼的眼睛,一点一点酝酿着危险,“可是,死人也不能开口说话。”

海楼笑了,连带着眉眼也弯起来,“村长还没打消这个想法啊?可你现在没帮手,也无法阻拦我们,或许真的可以思考一下我说的那个交易。”

“对了。”说着,脸上是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捏了下耳朵,“那这样,我送给林村长你一个小礼物,然后再仔细考虑考虑这个交易该不该做。”

她摊手,言书越把手机放她手上,接着,一段录音被放了出来。

在看到她脸上的笑,裘章就觉得事情隐隐有些不对劲,等那声音从扬声器里放出来,心里的不安彻底坐实。

‘对,你们能不能做到不留痕迹?’

……

‘好,那你们帮我再杀一个人,她叫曲新,现在在扬城林家村。’

……

‘价钱不是问题,等我成了林家村的村长,要多少钱有多少钱,还怕少你们的不是?’

……

‘嗯,你们先做好准备,等我再联系的时候就可以行动了。’

……

剩下的话都不用听了,裘章听着自己的小心思被琢磨透了,脸色顿时苍白,哆嗦着退了两步。

“曲村长难道还要躲在暗处听吗?打算让林小姐代替你的身份多久呢?这都有人算计到你头上了,难道就咽得下这口气?”

林让还没来得及愤怒,脸跟着刷一下白了,隐藏的秘密被发现,她现在的心情可以说是和裘章旗鼓相当。

‘吱呀’一声门开了,那修了护栏的房子大门里走出人,她穿的很厚实,脸上带着笑朝海楼望去。

“看得出来林小姐很难做出决定,那曲小姐呢?觉得我这交易怎么样?”

他们的交谈并没有藏着掖着,所以房子里的人能听的很清楚。

曲新咳了一嗓子,问:“你让我们帮你做件事,什么事具体说说?”

看来这交易能做成的可能性还蛮高嘛。

“呣,既然有人试图残害未来的花朵,那当然得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喏,很简单吧。”

三言两语落在裘章身上,说不害怕都是假的。

现在这还在场上站着的人,都是他的敌人,想不出对策的人,还能怎么办,那当然是跑喏。

疼漫了上来,打算逃走的人重重摔在地上,刺穿小腿的刀染上了红色,他捂着腿痛苦哀嚎。

“你可是今天的主角,怎么能走呢?打算把锅甩我们头上,也是要有本事的。”海楼拍了下手,末了还笑出声去,“怎么样两位,这个交易做吗?”她已经开始有点不耐烦了。

林让朝曲新望去,看懂了彼此的眼神,她说:“这个交易我们做。”

从一开始就给下了招死棋,她们知道发生在这个村子的大事,主动权一直在她们手上,这个交易的出现,纯粹就是对方一而再再而三的让利,算起来,他们还赚了。

言书越扭头朝林声眠望去,她和忘秋抱着一起,看来还是被吓到了,可眼神却死死落在裘章身上,怎么可能做到心如止水呢。

“林小姐,马上要走了,不做些什么吗?”

林声眠的目光落在她脸上,看了她好一会儿,松开抱着人的手,慢慢朝裘章走去。

腿上的伤口不断往外流血,他坐在地上,嘴唇苍白,都这样了还一脸恶狠狠地盯着林声眠。

抬腿重重踢了他一脚,把人踹到在地上,她说:“这是你欠我的。”接着又踢了第二脚,“这是你欠我爸的。”

她蹲着身子把刀拔出来,借着他身上的衣裳把刀擦干净,还给海楼。

“谢谢,是个好孩子。”海楼摸了摸她的脑袋,一旁言书越拨通电话。

从口袋里拿出信封,朝前递给林让,“最后,再送你们一个礼物,记得完成我们的交易。”

黑夜里突然想起摩托车的轰鸣声,几道灯光穿过林间,不一会儿就上了小道。

林让又朝曲新看去,唇边落了一声叹息,直摇头。

夜里又恢复之前的平静,就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和往常一个样儿。

车队行进中,大灯里射出惨白的灯光,照的前路不是很清楚,影影绰绰,当是瞧见了两个人,一大一小。

还好车队速度不快,最前面的萧其捏紧刹车,眯起眼睛瞧站在车前的人,她回头朝后面望,似乎在找什么。

“海总,这儿有个人。”

言书越下车往前,看到熟悉的面孔,她牵着一个五六岁的女孩,梳着羊角辫,衣裳穿的很整齐。

“确定了吗?”言书越问。

女人点头,一双眼里不再是死水的沉寂,开始慢慢活跃起来,“嗯,确定!”

挣扎的思绪终究还是决出了胜负,她不知道这个选择将会带来什么,但她必须得做出选择,因为机会不是每时每刻都能遇见的。

“好,坐她这车。”她拍了拍车后座,又扭头和萧其说,“麻烦了。”

“没事。”萧其摇头。

车继续往前开,脚下的路也再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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